个让中国极不适应的特朗普,还表现在那张咄咄逼人的攻击者面孔。
纽约城市大学政治学教授夏明对BBC说,特朗普最大的不同就是对中国更加强硬。这使得过去30多年的两国交往模式被打破。
虽然尚未兑现承诺将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,但特朗普已启动规模空前的对华贸易战,宣布退出《巴黎气候协定》,再加上美军推行的“印太战略”以及在南中国海以及台湾海峡的强硬巡航举措,中国在方方面面感受到了来自美国的攻击。
夏明说,特朗普其实把中国作为挑战“美国优先”战略的第一国家,把亚洲政策变成了中心工作。他还调整了其它区域政策,把重点转向亚洲,配合对中国的强硬施压。
“前几届总统的对华政策共识是,中国基本上还是美国的朋友,特别在冷战时期,两国是盟友和战略伙伴。苏联崩溃后,中国在经济发展、在联合国、在国际秩序上还是一个比较合作的国家。到了特朗普,这种认知全部破裂,美国朝野两党完成了一个转变,中国从美国战略伙伴变成了第一号挑战者,甚至是最有威胁的敌人。”夏明说。
夏明认为,中美之争有两个参照物。第一个是美苏关系,二战时是盟友,后来陷入全面冷战。另一个是美日关系,上世纪70年代日本成为新兴发达国家,在国际贸易中屡屡打败美国,1982年里根和日本摊牌,要求对方限制出口,要和美国进行协调,支持美国的货币政策、全球经济政策,承担责任。
日美之争,最终由于双方战略和政治利益有共通点,日本作出让步,继续接受美国政治、战略领导地位,经济上调整,从而化解了危机。
“现在看来,中美关系恐怕已经失去了以美日模式解决的机会,走向美苏冲突模式。”夏明认为。
马钊表示,以前说美国对华政策全面右转趋于强硬,只是担忧和将来时。现在已经是过去时,转弯已经结束。现在如果中美进入竞争状态,中国需要考虑如何进行经济、军事、外交全球布局,尽快拿出替代办法,应对“新冷战”式的中美关系。
从竞选伊始,特朗普的商人身份就受到各方关注。这种特质在他处理中美关系时也不时显露。
马钊认为,特朗普的做法和前任不同。奥巴马是在合作基础上竞争,在一些热点议题上有争论,但大方向是保持合作。特朗普认为竞争超过合作,竞争手段也不一样了,明显地使用商人手段。
具体来说,特朗普不讨论全球变暖这些软性议题,不考虑全面关系,只考虑自己关心和感兴趣的内容。
“在谈判过程中他要价很高,不惜一切代价争取利益,如果必要可以甩手拂袖而去,不考虑外交谈判崩裂的后果。只强调结果,不考虑过程,要保证结果是可核查、有量化标准的。这和原来中国喜欢的马拉松式谈判不同。特朗普不会大而化之地谈中美友好,而是关注赤字怎么减少、市场怎么公开、保护怎么执行,谈得非常具体,中国一下不太适应这个新的对手。”马钊说。
“不讲规矩”的商人面孔让中国吃到了苦头。马钊举例说,特朗普访华,中国和他签个意向书、热情接待,似乎就想堵住这个看似思维简单的商人,结果未能奏效。现在中美关系找不到对话人、没有对话机会、气氛也很糟糕。
夏明说,在中美互信机制已经破裂的情况下,追求“定于一尊”的习近平和商人特朗普性格偏执,互不让步,都过于自信。中美关系“体现了领导人个性上的冲突”。
商人的实用主义也体现在了南海问题上。夏明注意到,美国对中国的外交辞令越来越警惕。比如,2015年习近平在白宫访问时说“绝不会让南海军事化”,中国其他领导人也说,中国不是一个现存秩序的挑战者,而是现存秩序的得益者。但彭斯在演讲中指出,特朗普上任后,南海日趋军事化,中国还制定计划要赶超美国。中俄靠近、“一带一路”都在刺激美国的神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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